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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月10日,本报以《求学路上,我们绝不让你掉队》为题,报道了天涯区回辉小学从同学到老师、从一个人到一群人,轮流背一个回族小女孩小英(化名)上学的感人故事。爱的接力,一坚持就是4年。报道刊发后,引起多方关注,助人为乐的马凯琳、刘雨嘉等爱心团队,获得阿里公益“天天正能量”评选第489期正能量奖。小伙伴们说,要把5000元奖金全部捐给小英。


(资料图片)

这4年,在孩子们之间,孩子与老师、学校之间,到底发生过哪些动人的故事;党和政府、社会如何关爱这一家人;他们又如何诠释了“民族一家亲”?

近日,三亚日报记者再次走进回辉小学及小英家庭,感受他们彼此间的温度。

8月8日,天涯区回辉小学教师张利波家访的第二天,小英的父亲蒲振光带着孩子又踏上了求医之路。

这一次,身边的不是小英,而是他双胞胎儿子之一,9岁的蒲莎心。

中山大学孙逸仙纪念医院8月10日开具诊断,建议住院治疗。

随之而来的手术,把蒲振光这几个月打工积攒下来的钱花费殆尽,1万元出头,还不算父子俩其他的日常开销。

被安排去了姑姑家的小英和弟弟蒲莎爱,还不知道在广州发生了什么。他们的父亲蒲振光知道发生了什么,也只能先把儿子的事“折叠”起来,独自面对。

就像从小英出生到妻子过世,留下3个孩子与己为伴,他已习惯了自己的身体被不断“挤压”,又不断用力撑起,如此反复,像一根弹簧。

蒲振光把小英抱在怀里,迈上台阶。在生活的前方,还有很多台阶需要他们共同迈过。 记者 刘琪成 摄

叠加的父爱

9年前妻子诞下双胞胎儿子时去世,对蒲振光的打击无法形容。但他根本来不及收拾心情——两个儿子嗷嗷待哺,小英的腿需要治疗,这些都是“大山”,既高又重。

对于妻子的离开,蒲振光至今心存愧疚,这样的心理又叠加到孩子身上,尤其是对小英。“她小的时候天天摔跤,因为站不稳,有一次下巴还缝了针,特别心疼她。”

小英对父亲也有着很强的依赖,妈妈刚去世那会,她会粘着蒲振光,跟着出去打工。她坐在电动自行车的后面,双手抱住父亲的腰,抓得紧紧的。

蒲振光的两个儿子,交给他三嫂看管,一直到他们去了家附近的托管中心。

随着小英的长大,蒲振光觉得很多事情会“变得不方便”,就不再带她出去。虽然,孩子很想在他身边。

三姐弟便在托管中心“会合”。

在那里,老师们照顾得无微不至。到了上学的年龄,又用电动自行车送她去学校。

只有每个周六、周日,他们才能在家团聚。如果蒲振光临时有事,他会格外叮嘱蒲莎爱和蒲莎心:好好照看姐姐,她需要什么赶紧去拿。就怕女儿腿脚不便,有个什么“闪失”。

小英自己出不了门,担心她一个人寂寞,蒲振光想了很多办法:孩子喜欢画画,就买相关的图书;那部粉红色的“腕上手机”,让她能与同学说几句话;有时,也把她带到邻居陈德武那里,两家的几个孩子一起玩耍。

小英的外婆家,距离比较远。即便这样,蒲振光也有计划地和孩子同去,亲情的事,不能生疏。

在托管中心,那里的老师有意识地锻炼小英的站立和用手“行走”。回到家里,蒲振光也示范给她看。“我跟她讲,你手脚没有力气,不要爬了。你也长大了,要学会‘蹲着走’。”这样的一教一学,每重复一次,蒲振光就心酸一次,女儿的病怎么治、能不能治好,他心里没有底。

小英还不太懂得父亲的“偏爱”,偶尔在家里或在电话里“任性”:天天干工、天天干工,想让你多陪陪我和弟弟。

叠加的工作

蒲振光的电动自行车,在路上没有停止过奔跑。妻子过世后,它转得更快了。

他受过专门培训,“主业”是水电。现在为了3个孩子,什么活都接。不过,最远只能到三亚主城区,因为晚上必须要回到家里,这样“离孩子们能近一些,才放心”。

这么多年,无论收工多晚,蒲振光给自己立下的这条规矩没有打破过。

为了多赚些钱,蒲振光不停地“接活”,“最多一天干过5份工,赚五六百元”。不过那次以后,他也不敢多接,感觉身体的承受力到了极限,怕自己倒下去。这可不是小事。

蒲振光说,他的水电工“名气”还只限于家附近,更多的活计需要靠自己寻找、打听,靠亲戚朋友介绍,也都是零工,谈不上延续性。

前几天,蒲振光所在社区的一户居民搬家,朋友介绍他去干活,一天下来有二三百元的收入;有人新盖的房子需要清理垃圾,他也跟着干,也有几百元钱。

无工可干的时候,逢捕鱼期、天气好,蒲振光也会到海边撒网,捕上来一些梭鱼、沙丁鱼,几十斤的样子,到市场上售卖,能赚个一二百元。

最难的是2020年开始的新冠疫情,蒲振光被憋在家里没有了收入,四口人靠政府每个月的补助生活。自此之后他更加节俭,香烟都算计着抽,12元一包的红塔山,“能顶两三天”。他也想彻底戒掉,但是干活实在累的时候,至少能靠它“解解乏”。

但蒲振光并不是一个“抠门”的人,朋友有几只鸟,自家没地方养,便送到他这里,现在已经发展到20多只,饲料啊、鸟架子啊这些,都是蒲振光自己掏钱置办的。“有时候邻居会来看一会儿鸟,再聊一会儿天,我心里能放松不少。”这些他都懂,“大家是担心我干工太紧张了,让我开心一点。”

蒲振光特别羡慕陈德武的保安工作,稳定、离家近。前阵子社区又来家里走访,说要给他介绍一个同样的工作,这让蒲振光有了新的盼头,一直期待手机铃声的响起。

不过,他并没有把砝码都堆积在这件事上,该找找、该干干,毕竟“自己的事还要靠自己来解决”。

叠加的数字

8月13日,远在广州的蒲振光,经历了儿子蒲莎心的手术。此前的8月10日,中山大学孙逸仙纪念医院给孩子出具诊断,并建议住院,进一步治疗。

蒲振光儿子的病情诊断。 受访者供图

不算父子俩的日常开销,这个手术又花掉了1万多块钱——各种数字,是蒲振光多年来不想面对又必须面对的实际问题。

他说,自己每个月干零活的收入,多的时候有四五千元,少的时候一两千元。就算以前者为标准,家里的一系列开支也让人头疼:

托管中心的费用,是每人每月800~1000元,包住,3个孩子每个月将近3000元;四口人每个月吃饭,至少要1000多元。就算其他方面一分不花,他每个月的收入也所剩无几。如果活计接续不上,马上入不敷出。

所以小英的病,不是他不想治、不想做康复,实在是捉襟见肘,加上要不停地打工赚钱,也没有时间。仅仅这两个问题,就形成了一个闭环。

两个男孩没出生的时候,蒲振光夫妻带小英去广州看医生,9天花了3万多元,家里就此陷入困境。之后他风里来雨里去,保证孩子们生活的同时,还要从牙缝里挤钱偿还。到现在,还欠着姐姐的。好在,姐姐跟他说,啥时候还都行。

除了自家亲人,蒲振光说他要感谢的太多了:欠托管中心的钱,人家也没有追着要;天涯区政府每个月给他家1800元的补助,相关部门联系市内几家医院,让小英去免费检查,市残联也来过家里探望;当然还有回辉小学的师生,他们背了孩子4年……

市残联工作人员卢秀红说,她记得这个孩子,眼睛大大的,家里挺不容易。

“有这么多人的关心和帮助,我觉得要对得起人家。”蒲振光说,所以他不怕苦也不怕累,有活干、有钱赚就行。

不过,两个孩子的病情变化,让蒲振光不得不考虑怎样渡过现在的难关。

前几天,市区一家医院给他发来关于小英病情的短信:您的孩子在进行脊柱侧弯筛查中,结果显示为可疑异常。为明确诊断,让您的孩子得到及时干预和治疗,请收到消息后,提前预约并携带转诊单尽快到儿外科确诊。

儿子这边,手术过后还需观察,后续的发展尚不确定。

还有一个问题蒲振光此前有过顾虑,也想得更远。

今年9月份开学,小英就上5年级了,再过一年就是初中。到了那个时候,孩子就要面临一个全新的校园环境和陌生的老师、同学,她能不能适应?再者小英的年龄又要加上1岁,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,或背或抱都面临着更多不便,到时怎么办?

张利波不止一次跟蒲振光说过,困难再多,也要让小英继续上学。对此蒲振光终于下了决心:只要女儿成绩好,自己拼了命也要供她读书。

这些摆在面前的问题,每一个都是“大事情”。蒲振光的计划是一周后从广州回三亚,到时再捋一捋,“有党和政府的关心、社会的帮助,坚持下去就有希望”。

(三亚传媒融媒体记者王鑫)(专题策划:卢巨波|本期版式:杨智宏)

原标题:

女儿出生时先天性腿部肌肉萎缩,妻子诞下双胞胎时去世,儿子最近又患病到广州治疗……

三个孩子的父亲,一个“叠加”的蒲振光

“有党和政府的关心、社会的帮助,坚持下去就有希望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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